比較,是人在作的。
只要設定評比的項目,自然都能作出比較,
只不過許多的比較不一定對吾人有意義就是了。
我認為吾人不該比較佛與阿羅漢的高低,
並非是由於「兩者本質上無法論高低」,
而是「高低的概念不過是凡夫的妄心」。
因此:
1.凡夫欠缺比較二者高低的可能座標,因此這種比較根本沒有意義;
2.高低的概念只存在於凡夫心中,聖人無所謂高不高、低不低;
3.討論高低的問題,不僅無法得出解答,更無助於自己的修行。
世俗哲學所謂的「不可共量」指的是:
A與B分屬不同價值座標,因此兩者不可共量。
然而,對於佛教而言,
任何的「價值座標」並不會憑空存在,
而是依心、攀緣而生;
因此,佛教並非認為「聖人的價值座標」與凡夫不同軌,
而是認為「聖人根本就超越了『價值座標』」。
當「價值座標」根本不存在意義時,
有價值座標也好,沒價值座標也好,
因為根本不存在「量」這回事,所以兩者不可共量;
若要更精準一點地說,是兩者根本不可量。
佛與阿羅漢之所以不該比較高低,
並非如您所謂是:兩者在「本質上無法比較」;
石頭與鐵釘,兩者看起來似乎在「功能」上無法比較,
但是卻可以在「質量」、「表面積」、「密度」等項目上進行比較。
只要設定出「價值」,就能「劃出」座標,自然就可「比較」。
至於這些「比較」有沒有意義,
要看進行比較的人有沒有賦予過程意義。
學佛之人,其最終目的既然在於解脫輪迴或成就佛道,
則進行這類比較便沒有意義。
但佛與阿羅漢之所以不應該比較高低,
其更重要的理由在於:
無論用以比較的「價值座標」為何,
佛與阿羅漢都處於某種超越該「價值」的存在狀態;
既然「價值」根本不存在,便無從劃「座標」,
更無法進行任何的「比較」。
「有」與「無」看似對立,
但兩者均無法正確描述聖人的存在狀態,
因此「存而不論」才是正解。
2008年1月11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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