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7年9月29日

關於毗舍離城集結雜談_4(20070927-30)

沒有集結,並非沒有「佛典」。

既然當時的佛法全憑口耳相傳,不落文字;
因此當時人間一切的「佛典」,全都存在當時學佛者的記憶之中。

東方比丘沒有集結,但他們總有記憶。
他們的記憶,就是他們的佛典。

當時的印度,傳承任何經典全憑記憶與背誦。
距離當時,文字的佛典要到三四百年後才問世。

這不是推論,這是邏輯上的必然。
正如:您的父母必然先出生,您才會先出生。
這不是推論,這是邏輯上的必然。


「原始」只是在時間軸上,出現或存在較早而已。

原始的東西,未必就比較好,或一定比較適合自己。

在完全無從認識「根本佛典」的今天,
我們對佛典的認識,只能根據部派的說法。

部派的說法,一定都有若干偏見。
因此,廣博地參考各家說法,並用理性推論,
最後以參考大德、同修或自身的實踐經驗作為對照。

其實我一點也沒有貶抑巴利佛典或南傳佛教的意思。

東南亞真正認真實修的出家眾,
他們對於漢傳、藏傳的許多高僧,只會景仰與欽佩。
了不起,就是雙方各自從不同傳承的說法進行善意的討論。
(反之亦然)

對於修證有德者,根本不需要去打壓哪地或哪部的傳法。

但問題是,偏偏就是有一些人迷信巴利佛典,
彷彿全世界所有的佛典都是假的,都是錯的,都是偽造的,
只有巴利語寫成的佛典才是真本,才是正本。

正是這些人,一天到晚拿著某一部派的說法,
指責其它部派的佛典通通都是假的。

但事實是什麼呢?

巴利佛典的出現,最早不會超過西元五世紀。
就連《島史》本身,成書的時間也不會超過五世紀。

拿《島史》來論證巴利佛典,這是套套邏輯。
會玩這種套套邏輯的人,其實只不過是迷信權威罷了。

真正的佛弟子,並不會在乎巴利佛典編成的時間究竟在哪一年;
他只在乎這些“佛典”是否合乎佛理。

對了,《島史》可是記載了不少飛天遁地的神話故事。
如果《島史》所記載者就有公信力,那為甚麼還要批評大乘經典呢?

我開始這個討論串的想法只有一個:追求「原始」是沒有意義的!

1.真正釋尊親傳的根本佛典,我們完全無從認識。

2.真正的“原始”,其實反而是最雜亂、零散的那些;
因為它沒有經過後人編輯與處理,更沒有經過加工。

原始,不過是時間最早而已,未必代表任何意義,更未必是真理。
統計學上所謂的「原始資料」(raw data)就是這個意思。

只有那些迷信「原始」的人,
會無法接受自己所信仰的定本,居然並不是最“原始”的版本。

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:毗舍離集結是西方上座長老們的陰謀。
而「捉金銀戒」也不是我要談的焦點。

比起某些人動不動就用「壞戒」二字作惡意批評,
我其實相信:當年東西雙方比丘其實只是存在「法諍」,而非「鬥爭」。

我相信東方比丘之所以就「捉金銀戒」提出疑義,並非是為了貪愛財寶或權力;
而是當時東印度的社會背景使得戒律問題更加複雜。

佛教出現一百年後,明文的戒條,能否完全概括適用於世界各地?
這個問題是值得討論的。

當年上座律系長老們所採取的解決方式,
是透過集結佛典,將戒條中矛盾、含混的部份加以統一,
並維持條文本身的嚴密與完整。

至於在實例的適用情形上,長老們是否一樣嚴苛?這點我們無從得知。
從史料中,我們只知道:當年集結後,東西方佛教並未因此分裂。

由此可知,當年的東方比丘,必然找到了某種解決之道。

這個解決之道,我相信是將問題交給僧伽依個案處理,
而非完全死板地硬套成文法條。

東方比丘以不更動戒條條文,作為妥協的折衷方案。
西方比丘對此現象,最後則採取默許的態度。

我認為,當年的這種解決方式,
雖然不能徹底處理,但至少也換得了一兩百年的時間。

果然,各種戒律、法旨上的爭議,到了阿育王時代終於又浮上檯面;
其結果是阿育王請各部高僧往邊地傳法,
最後則導致印度至少形成十八個同中有異、異中有同的部派。



另外,奉勸各位同學,最好不要隨意亂批評出家眾是否壞戒。

真正的佛門出家眾,其犯戒問題,自有僧伽的律規可以處理。
在家眾最好不要對此妄加批評。

僧伽制度,是釋尊當年所傳,各部派在原則上都認可的。
在家眾不要隨便拿「壞戒」來說嘴。

聖嚴法師說的好:
除了聖人之外,誰不犯錯?
既然會犯錯,只要根據佛門規矩懺悔改之即可。

有戒可犯,至少還有肯受戒的發心。
怕犯戒而不敢受戒,不是正信佛子的態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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